1999 駭客任務 (The Matrix) - 真實與虛幻的哲學對話
作者： 陳奕葳 (郵件信箱) 日期： 2003/11/21
	1999年The Matrix 上映了，夾帶著強勢的宣傳和極富創意的劇本，在全世界造成一股炫風，很難否認The Matrix在特技效果方面的突破與創新，但是更多的觀眾卻是開始思考片中所含的哲學意像，到底由電腦建構的20世紀末和2119年毀滅狀態的地球孰為真實孰為虛幻？ 　　電影一開始是由Neo的中心問題衍生：What is the Matrix？如果去查一本好一點的字典matrix這個字主要的意思有五個：最基本的第一個最多人知道的是數學中的矩陣，第二個是生物細胞間的物質（substance），第三個是一般影評中對於The Matrix的解釋，電腦中電流部分的配置（arrangement）以及對相連接事物的配置，最後一個也是我最認同的一個，恕我引用字典中的原文因為我實在無法用中文精確表達他的意思：a set of social, political, or cultural conditions in which something develops or takes place.我覺得第五個的解釋才真正詮釋了matrix的真正用處。 　　隨著電影的發展，Neo and Trinity第一次見面時Trinity說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話，她說：「任何問題都有一個答案。」的確，任何問題是都有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就是對的嗎？這個答案一定是不可變的嗎？接著尼歐見到了莫菲斯，墨菲斯說如果尼歐選了紅色的藥丸，他就會從先仙境醒來繼續過他原來的日子；如果他選了藍色的藥丸，他就會帶尼歐看看兔子洞有多深。這裡其實是引用了愛麗斯夢遊仙境的比喻，不同的是愛麗斯從種種奇幻的夢境中醒來了，發現自己不過是在樹下作夢，而尼歐卻是要去面對殘破的世界，一開始尼歐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曾經體驗到的感覺到的所有記憶都不曾發生過，但是他最後也只能接受著個事實，正如墨菲斯所說的，沒有人能被告訴母體是什麼，因為所有的人都相信自己所看到所聽到所感覺到的世界是真正存在的，只有從夢中醒來過，才能知道剛剛是在夢中，如果沒有一個可以相對的真實世界，虛幻的世界是無法被相信為不存在的虛幻的。真實和夢境是不可分割的，沒有真實也就沒有所謂的不真實，並竟一切也不過是我們大腦所感受到的電子訊號，電子訊號不論是從matrix的電腦直接送入我們的大腦，讓我們有所有的感知；從生物的感覺接接受器接受外界的刺激再傳給大腦，對大腦而言有何不同？感到不同是因為發現了兩種不同的現實，一種是由電腦所提供的夢境，一種是真實存在的夢魘。 　　片中的無一一個真人反叛角色-賽佛，提供了另一種的想法，墨菲斯所聲稱的自由真的是自由嗎？如果我感覺不到不同在matrix中跟在現實世界中還不都一樣嗎？正是我所提到的真實與虛幻之間的不可分割。生活在一個真實但充滿不完美的世界或是一個舒適的虛幻世界，才是真正的自由呢？墨菲斯一直以解放matrix中所有人類並摧毀matrix為己任，他深深相信即使matrix中的世界是比較舒適的，那也只是電腦用來欺騙人類，一場強迫你沉睡的夢，但我不相信，其實說不定我也會像賽佛，我寧願生活在matrix中做一個電池也好，至少我保有了我真實存在、我有自由意志、我享受生活等真實的並且自由的假像，而不是陷入希望由一個人-救世主，拯救所有人的荒謬之中。 　　賽佛雖然被定位成反面的角色，其實反而是他真的看透了救世主這件事的荒謬之處。他也說幾句引領我深深思考的話：「為什麼不吃藍色的藥丸呢？」「如果我知道真實的世界是這樣我還會吃紅色的藥丸嗎？」我思考了又思考，假如我是跟墨菲斯見面的其中之一，當他要我選或藍色藥丸的時候，我會怎麼作？是的，不可避免的，我預見我自己會選擇紅色的藥丸，我選擇去見見那我不知道的世界，這是我們人對真相的執卓以及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所導致的，但是當我見到現實世界的破碎之後，我大概也會像賽佛一樣寧願是活在matrix之中吧！如賽佛以及電腦人所說的，無知就是快樂，但面對不能逆轉的現實時，也只好接受他了。這是我在蘇維琪等其他人身上所感受到的無可奈何，我認為大概只有在錫安中出身的人以及墨菲斯才那麼深信應該要摧毀matrix解放所有人吧！ 　　其他還有很多有趣的橋段，例如當尼歐去見祭師時看到的那些小孩，其中一個孩子說了令我深感佩服的話「Do not try to bend the spoon. That is impossible. Instead, only try to realize the truth that there is no spoon. Then you will see that it is not the spoon that bends. It is only yourself.」這段真的是太妙了，的確在一個虛擬一切址是腦中訊息的世界，湯匙的確是不存在，你如何能彎折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呢？你只能改變自己。也是真正能夠了解這一點，救世主才能真的參透matrix的真面目進而改變操縱matrix。其他還有許許多多導演有巧思的小地方，增添了這部電影的趣味，例如neo-在英文中最為字首時的意思，祭師的真面目等等，如果能將三部電影都看完，加上動畫篇的輔助，我相信應該會對這部電影有更多的問題討論。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看完這部電影時心中所受的震撼，我無法停止懷疑其實我們生活的世界也是也電腦與機器所建構的。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感覺，吃東西時感覺到的美味，和朋友聊天時大笑，這一切都有可能其實並不存在嗎？當時我正處於大學聯考的前後時期，對於未來的迷惘更是加深了我對The Matrix中所提到情景的恐懼。 　　最後我說服我自己，我們當然不是生活在培養器中，而我所有的認知和感覺都是真的。「但真的是這樣嗎？」的疑惑仍然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促使我對這類問題產生不小的興趣，我曾到圖書館試圖找尋相關的資料書籍來閱讀，每每不了了之的放棄了，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黑格爾笛卡兒康德尼采淑本華等等的名字把我搞混了，存在主義懷疑主義方法論自由主義等等更是任我陷如泥沼之中無法脫困。終於學校的通識課程中開了一門西洋哲學概論，經由閱讀老師推薦的入門書籍我逐漸對我的問題也是The Matrix一片中的中心哲學有了更清楚的認知。經由陷入問題的過程我脫離了。我從真實或虛幻的迴圈中離開了，只要我感覺到了、我見到了，由我的感官所建立起來的世界就是真實的，不論是否別人的感官和我是一樣的，雖然他的感官對他而言也是真實的，但是我的是我的，他的是他的，沒有人擁有任何相同的真實，那我又怎能說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呢？一切也不過就讓個人自己去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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