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學恆

瘟神

  從去年到今年以來,亞洲地區受到了嚴重的的傳染病的影響,雖然在人命的損失上沒有非常嚴重,但對於人心和對於社會的影響則極為巨大。這次我決定探討一下這個有趣的議題。
  由於古代的衛生狀況很糟糕,因此許多古代人會把這染病的原因歸咎於神命降怒或是某些超自然的原因。應運著人類的需求,瘟神就這麼誕生了。瘟神的形象有分為比較抽象的疫病之兆和比較具體的疫病神或是惡魔兩種。
  疫病之兆多半就是某種特殊的怪物或是形體,會在疫病出沒之時現身。而在古代的傳染病多半會伴隨著許多的屍體或是因為戰亂所導致的衛生環境變差而出現,因此,許多的腐食類動物都會被視作這種疫病的徵兆,有些甚至進而賦予厄運的象徵。狐狸或是烏鴉就是這類轉換的典範。
  至於比較具體的瘟神形象,其實多半出自於那些被征服民族的神明被惡質化之後所變成的形象。像是中國最早記載中的瘟神是顓頊生下來亡故的三個兒子。但接下來似乎是因為疫病流行的速度太過快速,小說家或是道士們覺得三個的人數太少,因此開始有了七瘟神和五瘟使者的說法。宋代的記載中五瘟使者顯然是結合了陰陽五行的概念進去,再加上各方的色澤:「東方青瘟鬼劉元達,木之精,領萬鬼行惡風之病;南方赤瘟鬼張元伯,火之精,領萬鬼行熱毒之病;西方白瘟鬼趙公明,金之精,領萬鬼行注氣之病;北方黑瘟鬼鐘士季,水之精,領萬鬼行惡毒之病;中央黃瘟鬼史文業,土之精,領萬鬼行惡瘡癰腫」。不過,他也提到疫病流行的原因是:「但今末世,時代澆薄,人心破壞,五情亂雜,」顯然對這名道士來說,疫病還是一種神罰的概念。另外,在比較圖像化的記載中也有提到五瘟使者的外型。《繪圖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四:「昔隋文帝開皇十一年六月內,有五力士現於凌空三五丈,於身披五色袍,各執一物。一人執杓子并罐子;一人持皮袋并劍;一人執扇;一人執鎚;一人執火壺。帝問太史居仁曰:此何神,主何災福也。張居仁奏曰:此是五方力士,在天上為五鬼,在地為五瘟。名五瘟,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鐘仕貴,總管中瘟史文業。如現之者,主國民有瘟疫之疾,此為天行時病也。」

  以下摘自:奇幻基地出版之惡魔事典:

巴比倫的尤拉(Ura)
  在巴比倫神話中並未嚴密區分神祇與惡魔。神明也會帶有惡魔的性質。尤拉便屬這種神明之一。乃是生者之敵,疫病的惡魔。巴比倫人相信只要信仰尤拉便不會有疾病纏身,因此熱中於信仰他。然而,尤拉有一次卻打算消滅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絲毫不顧人們虔誠信仰自己。而震驚的人們對尤拉祈求得更加熱誠。於是尤拉終於被感動,對人們說道:「那麼就饒恕稱揚我名之人、以及讚頌我是威勇無比之偉大存在的人吧。」

日本的疱瘡神(ほうそうがみ)
  日本人將散播疾病的瘟神總稱作疫病神,而其中特別令人害怕的幾種傳染病則各自有自己的名字,例如會傳染恙蟲病的恙蟲,就被認為是某種妖怪。而在形形色色的傳染病神中,特別為人所害怕的恐怕就是疱瘡神了吧。疱瘡是天花的舊稱,在接種牛痘的方法尚未發明之前,對日本人來說沒有比疱瘡更可怕的疾病了。據說疱瘡神是搭著稻草編成的船,不知從何出現來到人們的夢中,在夢裡將疱瘡傳染給人。一旦被傳染,患者全身會起疹子並且發高燒,十之八九的人都會死。因此這些患者們非常的熱心地祈求疱瘡神減輕他們的病症,不要奪走他們的生命。只不過,在某幾個故事中不約而同地提到疱瘡神討厭狗,因此不會進入養狗的家裡。至於為何會怕狗則沒有提到,其原因已不可知了。

  不過,大部分的瘟神其實也都兼具有保護信眾(如果有的話)的能力,像是非洲的Sakpata神就是身兼瘟疫神和保護神的職責,如果信眾染病,多半是因為對祂的信仰不夠虔誠所導致,至今Sakpata的牧師還會以舞蹈的方式來替AIDS的患者祈福。
  在這裡也必須要提一下孔雀明王的傳說。如果說疫病神非常恐怖,那麼能夠對付他們的可能只有密教的孔雀明王了。由於自古相傳孔雀漫步於毒草之中,以毒草和一切的毒蟲維生,卻不會中毒,反而讓自己的皮毛變得更為鮮豔漂亮,因此孔雀也被賦予了解毒的意義。孔雀明王則應該是在這樣的概念中所流傳下來的形象,祂的形象是「於內院中心,畫八葉蓮華,於蓮華胎上,畫佛母大孔雀明王菩薩,頭向東方白色著白繒輕衣,頭冠瓔珞,耳璫臂釧,種種莊嚴,乘金色孔雀王,結跏坐白蓮華上,或青蓮華上,住慈悲相,有四臂,右邊第一手執開敷蓮華,第二手持俱緣果子;左邊第一手當心掌持吉祥果,第二手執三枝五莖孔雀尾。」所以相傳修習孔雀明王神咒可以除去一切毒害,諸病消除,因此在大瘟疫時祂往往成為眾人祈禱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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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博物館所藏,孔雀明王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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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裏高野所藏的孔雀明王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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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這孔雀明王的腳下和嘴中都叼著毒蛇,代表除去疫病劇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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