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ragon Slasher

蟲槍編年史

[平凡的的英雄]
嘆你死(Tanis):冒險隊的首領,一隻大個果蠅,長有紅色的複眼。
卡垃虻(Caramon):一隻壯碩的毛蜘蛛,嘛蟄你(Majere)蜘蛛兄弟中年長的一位。
勒死您(Raistlin):柔弱的細腿紅蜘蛛,生為紅蜘蛛,所以成了一位中立法師。
泰索呵腐‧怕伏特(TasslehoffBurrfoot):一隻西瓜蟲,向來無所畏懼(威脅一來就卷成個球)對多媒體設備有極強的好奇心,長有兩根馬尾巴似的觸鬚。
虱冬(Sturm):索爛泥啊(Solamnia)騎士,一隻天牛,人生格言﹕榮譽祭吾命。
孵吝特(Flint):蝸牛,動作慢,但手很巧,善於裝修房屋。背後的殼裡有他的戰斧。
痱子粉(Fizben):白袍的白蟻迷糊法師。有人認為他還是個神:怕垃叮(Paladine)
驚月(Goldmoon)、喝風(Riverwind):窺俗(Que-shu)族野蠻蟲:馬蜂。

[注:索爛泥啊騎士其實是一個昆蟲出租車隊]

第一章第一節老友重逢,異變迭生
  孵吝特‧火爐疲軟地躺在一塊生滿青苔的大石上面,他的蝸牛老骨頭(雖然他其實是軟體動物)已經為他勞累夠久,也該讓它好好休息了。
  「我根本就不該出來冒險的。」看著腳下的山谷,孵吝特咕噥著。他的音量雖然很大,但四週卻沒有任何的人影。因為爬得慢,老是掉隊,養成了他自言自語的習慣。他用力擺動著觸角,激動地說,「如果我再有冒險的念頭,我就甘願被神詛咒!
  對一位在沁涼的秋日下跋涉終日的年邁蝸牛而言,這塊被午後陽光溫暖的大石躺起來格外舒服。孵吝特把身體縮進殼裡,然後他突然又鑽了出來,大聲的對自己喊道﹔「我的殼裡怎麼是濕的,噢──我的漫畫書!啊──戰斧也生鏽了!難道又漏水了?我前天才修過的!一定是防水塗料的問題!那個該死的奸商!竟然又賣給我假冒的力邦漆!活了一百四十八歲,我應該要學到教訓才對!」
  「你永遠學不到教訓的,蝸牛,」遠處一個嗡嗡的聲音回答他,「就算你活到兩百四十八歲也不可能!」
  孵吝特猛地縮回潮濕的殼裡,隨後又慢慢探出頭來,手裡緊握著生鏽的戰斧,對著小徑張望著。這個聲音很耳熟,是多年來他所聽到的唯一熟悉的聲音。但他想不起來是誰。
  孵吝特瞇著雙眼注視著被日落余暉所照耀的小徑。他看到了小徑上有人漫步而來,孵吝特爬到一株松樹的樹蔭底下,好讓自己看的更清楚vC來者的身行散髮著蠻不在乎的優雅──專屬於蒼蠅的優雅──但他的體魄卻有著甲蟲的壯碩和厚實的肌肉,在綠色的斗篷遮蔽下,孵吝特只看到褐色皮膚和紅褐色複眼。他的肩上背著長弓,左手邊的腰際則掛著把長劍。他後四條腿穿著軟皮靴,皮靴上有腐敗的食物殘渣。但在克萊恩的世界裡,是沒有任何飛蟲會抽煙...沒有飛蟲會,除了...
  「嘆你死?」孵吝特對著逐漸爬來的男子狐疑地問道。
  「正是。」來者的巨大複眼下裂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他張開了雙手,在孵吝特阻止他之前,便將他從地上一把抱了起來。蝸牛緊緊的抱住了他的果蠅朋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尊嚴,於是便又使勁掙脫了擁抱,落回地面。
  「五年的日子仍然沒有辦法讓你懂得什麼叫禮貌,」蝸牛抱怨道,「特別是對一個像我這樣有著相當年紀和地位的蝸牛,你竟然當我是個爛番茄一樣的抱起來。」
  孵吝特看了看小徑,「希望這一幕沒有被熟人給瞧見。」
  「我懷疑還有人會認得我們。」嘆你死說道,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他的朋友。然後他笑了。「你一點也沒變。」
  「對其他人而言就不一定了。」孵吝特靠著石頭坐好,重新開始整修他的「房子」,他抬頭看著嘆你死,「為什麼要抽煙呢?那玩業兒和殺蟲劑沒多大差別!」
  嘆你死抓了抓下巴,「我所到過的某些垃圾場,對具有蒼蠅血統的人相當不友善。這個煙我抽慣了」他的口吻中帶著一些諷刺,「我可以用它來趕走和我搶食物的蟲子。」
  「我所到之處對任何血統的任何蟲都不友善。」孵吝特把釘子拿在手裡,開始檢查。「不過我總算把房子修好了。再也不用找地方住宿了。」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嘆你死把斗篷拉起,讓陽光照不到他的眼睛。「海文的追尋者高層任命了一個叫韓德瑞克的蟑螂接掌索拉斯的大神官職務。這個傢伙和他的新教派搞的索拉斯天翻地覆。」
  嘆你死和老蝸牛心有靈犀地俯視著跟前的山谷。陽光逐漸黯然,讓樹林中的住屋露出形跡來。晚風帶來了陣陣家園的腐臭味。隱隱約約的,還可以聽見人類母親叫孩子幫忙倒垃圾的叱吒聲。
  「我沒聽說有這回事。」孵吝特靜靜的說。「報紙上沒有這條新聞。」
  「宗教迫害......審訊..."嘆你死的聲音在斗篷下聽來十分的沉重。比孵吝特記憶中還要來得深邃、來得低沉。「我是在Yahoo!上發現這條消息的。」
  「哦,我的筆記本電腦還不能上網。」他又縮回殼裡,看來似乎努力摸索某樣東西。
  「你應該在殼裡裝上電燈!」
  「我裝了,但是因為漏水保險絲燒斷了…再說,我已經好幾個月沒繳電費了。」
  「你還沒找到嗎?」嘆你死追問。「到底在找什麼?」
  「啊──不──」孵吝特嚷到。「我的筆記本電腦,也浸水了!完了,前天剛過保修期!」
  「又是那個奸商害的?呵呵!還好『勒死您』教過我怎樣去分辨......」
  「勒死您!」孵吝特呼了一口氣。「那個臉色蒼白,足細如柴的蜘蛛魔法師。他本身就幾乎是半個江湖藝人了。老裝著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愛四處打聽不該知道的秘密。若不是他的哥哥老袒護著他,他說不定早被人家打得再也施展不出魔法。」
  嘆你死慶幸鬍子遮住了自己的笑容。「我看這個年輕人比你所想的更具有魔法的天份。」他說。「而且你不能不承認──他像我一樣,始終為了拯救那些被粘蠅紙捉住的蟲子們,不遺余力。」他嘆了一口氣。
  「可是你也不曾因此得到任何感謝。」蝸牛自語道。
  「是不多。」嘆你死說。「因為他們即使被從粘蠅紙上拉了出來,也都缺胳膊少腿了。那你的冒險呢?你不是要回到老家去嗎?」
  孵吝特的臉色難看極了,他懊惱地把筆記本電腦摔回殼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是個令人不快的話題。嘆你死心裡明白,但還是追問下去。
  「那麼那些個蝸牛牧師的傳說呢?」
  「全是一派胡言,根據長老們的說法,蝸牛牧師早隨著三百年前的大災變神秘消失了。」
  「就像蒼蠅牧師一樣。」嘆你死輕聲說。
  「我看到──」
  「噓!」嘆你死打了個警告的手勢。
  孵吝特隨即止步不前,「怎麼了?」
  嘆你死指了指,「就在那片樹叢中。」
  孵吝特看了那一片樹叢一眼,「我想我們需要我的戰斧,雖然它生鏽了!穩住他,嘆你死。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隨後鑽進殼裡開翻弄。然後,嘆你死看見凳子從殼裡飛了出來,接著是一個咖啡壺...再接著是救生圈...短褲...非降解的塑料午餐飯盒...掃帚......
  「我說孵吝特,擺脫你繳上電費,修好你的保險絲,不然你總有一天會因此而送命。至少,你得備一個手電筒吧?!」嘆你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手電筒?我當然有啊──可是,嘆你死,你可以借我兩節電池嗎?」老蝸牛百忙中從殼裡探出腦袋回答到。隨即,又重新開始在黑暗的殼裡翻箱搗櫃。一時間,諸如牙膏,雨衣之類的生活用品又如雨般傾瀉出來。
  嘆你死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靠著一棵樹抽了起來……夜空中留著一抹雲彩,樹林漸漸被黑夜的陰影所籠罩。嘆你死所靠的樹下丟了一地的煙頭。他實在等不下去了,正準備將這個老蝸牛從殼裡楸出來暴扁一頓,這時老蝸牛出來了,「嘆你死,我終於找到我的戰斧了,我想我已準備好戰鬥了!」
  然而,另嘆你死失望的是──蝸牛孵吝特的手中儼然握著一柄──電吉他……
  嘆你死努力克制自己想把蝸牛掀翻的衝動,他知道,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不應該這樣做,多一個人總是要好一點,即使──他是個企圖用樂器作戰的老蝸牛。
  「茲──」草叢裡忽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噪聲。尖銳得幾乎刺破他們的耳膜。嘆你死急忙捂住耳朵。好久,噪音逐漸輕了下來,接著,聲音消失了。
  孵吝特努力蠕動著身子,向嘆你死靠近。「那是什麼?核彈爆炸嗎?」
  「用用你的腦子,蝸牛!」嘆你死喝道,「一顆核彈的爆炸當量相當于????噸TNT的威力。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將對蟲類造成1000d1000000+654333點的傷害。我門就是有10000條命也不夠死!你明白嗎?就是說是一擊必殺的。」
  「嘆你死!這幾年你聰明多了。五年前你甚至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可是現在──你竟然懂原子彈!」孵吝特頓了一頓,繼續說「但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幹什麼?現在可不是在課堂上。」
  「幹什麼?我是想告訴你,如果那是核彈,我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蝸牛!還有,扔掉你的──『戰斧』!你這個白痴!」
  孵吝特反射性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當確認了那究竟是什麼以後,急忙把它藏到了背後。「…也不用發那麼大的火啊…我說核彈…又沒說原子彈…是核桃炸彈不行嗎…真是的…沒有一點兒…幽默感…」蝸牛嘴裡不停地嘀咕著。
  「你再說話,我就掐斷你的──」忽然,草叢中有有聲音響了起來。嘆你死立刻住嘴,同時舉起雙手,隨時準備再次捂住耳朵。
  然而,這次不是那種尖嘯。是說話聲,空洞而響亮,似乎至少有一打人。
  「蒼蠅旅者,趕快回頭吧!留下這個蝸牛。我們是凹普公司的僱員,孵吝特‧火爐,您今年三月曾經郵購我公司的浴霸一臺,價值130元昆蟲馬克。您採用的是分期付款的方式,您每月只需繳納11.67元昆蟲馬克。這不是一個大數目!」
  控訴的聲音再次沸騰,語速也跟著加快。
  「然而,您已經有五個月三個星期零一天沒有繳納你應付的款項了。我的老闆對您很失望。希望您能儘快繳清欠款。否則,您明天就會接到律師信,您將被邀請去『嗦啦唏(Solace)昆蟲最高法院』接受審判!」
  孵吝特嚇得觸角發抖,嘆你死一邊大笑,一邊使勁按捺著蝸牛的殼,不讓他一頭撞向前面的樹叢。
  「都是被蒼蠅的複眼視力給拆穿的啦!」討債公司僱員的聲音變得充滿了歡樂,從草叢那邊的一個圓球狀物體那邊發出來。
  「我怎麼會沒想到!」孵吝特咆哮著。「泰索呵腐‧怕伏特!」
  樹叢裡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嘆你死看見一個小小圓球迅速地展開,一隻西瓜蟲出現在小徑上。這是一種追求視聽享受的種族,即使沒錢吃飯,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得買下音響設備。這名西瓜蟲和孵吝特一般高,但是孩子氣和娃娃臉讓他看起來似乎要再矮小一些,褐色的大眼閃爍著促狹的眼神,笑容彷彿一路堆到了尖耳邊上。他略帶嘲弄地鞠了個躬,讓他最自豪且驕傲的馬尾觸角蓋住自己的鼻子。隨即又笑著直起身來。
  泰斯靠自己的胡帕克麥克風,向他們笑著。就是這個玩業造出那怪聲的。嘆你死看見那個麥克風的電線拖在地上,他順著電線找到了一些黑色的塑料外殼的東西,「天啊!那是什麼,組合音響?!」嘆你死看見過不少西瓜蟲的各式音響設備,但眼前這個無疑是最完備的,甚至連衛星接收天線都有。「很接近,但不完全正確,這是『胡帕克超豪華型家庭影院系統』。」
  泰索呵腐突然多腳並用,飛快的向前蠕動。
  「孵吝特!」這位西瓜蟲扑到了蝸牛身上,孵吝特有些尷尬,滿心不情願的回抱了一下,便立即退了一步。泰索呵腐笑了笑,抬頭望向果蠅。
  「你是誰啊?」他倒抽了口氣。「嘆你死!你抽煙的樣子比以前酷多了!」他對著嘆你死伸出若干只左手。
  「不,謝了。」嘆你死笑著說,揮手示意西瓜蟲站遠點,「我還想要留著我的隨身聽。」
  孵吝特突然間警覺了起來,摸摸口袋,「你這個混蛋!」
  他大吼著將手中的電吉他扔向西瓜蟲,西瓜蟲則立刻蜷成球狀。笑聲從旁邊的喇叭箱裡不斷地傳出來。
  嘆你死一邊微笑著,一邊試著辨認地上的家用電器。有DVD播放機,公放,超薄型掛壁式電視機,環繞立體音箱……突然間,他機警地回過身來。
  但,太遲了,他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果蠅迅速將手放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但他已然失去了任何的先機。
  嘴裡咒罵著,嘆你死愣愣的看著幾個巨大的球體從樹林的林蔭向他們滾來,接著,有東西從後面出現在每個球體上,滿是斑點的灰色的甲殼,像頭豬般的粉紅色雙眼盯視著他們。閃亮的甲殼遮不住穿戴者的臃腫身形。
  一股特殊的氣味衝向嘆你死,即使是整天在垃圾堆裡找食物的他,也感到一陣噁心。「屎殼螂(註一)!」他想了起來。將長劍從腰間松開,他踹了踹地上的蝸牛,蝸牛正巧打了個大噴嚏,正在用手紙擦鼻涕。
  「你說什麼?」孵吝特問,一邊又打了個大噴嚏。
  「看看你身後,」嘆你死悄悄的回答。
  孵吝特聽出了朋友話中的警告,連忙開始尋找可用的武器。泰斯很快地也跟著照作。
  屎殼螂直著身站在糞球上,扁平的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看著他們。粉紅的雙眼反射著落日的餘燼。
  「兄弟們,看,」中間的那個大屎殼螂說,他的普通話有著很濃的口音,「咱們在嗦啦唏對付的就是這種蠢貨。」
  旁邊的屎殼螂爆發出刺耳的笑聲。他們一共五個屎殼螂衛兵,或左或右站在首領的兩旁。
  「現在...」屎殼螂彎下了腰。嘆你死看著他的大肚皮把糞球遮住了一部份,一方面感到恐怖,一方面卻又覺得荒謬的可笑。「我叫羞螞死特‧偷德,是負責保護嗦啦唏不受外力侵擾的衛戍部隊首領。你沒有權力在天黑之後的小鎮內走動,你被捕了。」羞螞死特‧偷德用粗嘎的屎殼螂話告訴他邊的守衛。「如果你在他們身上搜到藍色棒棒糖,把它交上來。」嘆你死、孵吝特、泰斯面面相覷。他們都懂得屎殼螂話──其中泰斯說得最好。會不會是他們聽錯了?藍色棒棒糖?
  「如果他們膽敢抵抗,」羞螞死特‧偷德特別加上最後一句,為了凸顯效果,他改以普通話強調,「殺蟲劑伺候!」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他手腳並用,讓糞球一百八十度迴轉,朝著鎮上飛奔而去。
  「屎殼螂出現在嗦啦唏!新任蟑螂大神官可有好戲看了!」孵吝特迸出了幾句話。
  他終於找到了生鏽的戰斧,前後搖動了幾下,確定自己找回了平衡感之後,站在小徑中央,「很好!」他宣佈說,「你們兩個上吧!我殿後!」
  「我奉勸諸位最好趕快撤退。」嘆你死把斗篷甩向一邊的肩膀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我們剛從遠方回來。既餓又累,又錯過了與許久不見的老友所約定的時間。我們可不想被逮捕。」
  「或是莫名其妙地給宰了。」泰斯又添了一句。他沒有掏出任何的武器,只是興味盎然的看著這些屎殼螂。
  大概是為他們的氣勢所懾,屎殼螂慌張地對望著。其中一個屎殼螂偷偷地瞟了一眼首領剛走過的那條路。這群屎殼螂只懂得恐嚇無辜的農人和路過的商人──對付帶著武器且明顯有經驗的戰士可不是他們的專長。然而屎殼螂對克萊恩世界其它種族的怨恨是不可輕視的力量,他們終於還是抽出了長而彎曲的刀。
  孵吝特大力向前蠕動,雙手緊握著戰斧的握柄,「除了溪谷蝸牛之外,」他喃喃自語道,「這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屎殼螂!」
  一名屎殼螂衝向孵吝特企圖將他撞倒,但蝸牛的斧頭以致命的準確及速度擊中了目標,屎殼螂的頭被鈍斧砸扁了,整個身軀深深地陷入了他的糞球中。
  「你們這些低等生物來到索拉斯作什麼?」嘆你死問著。同時技巧的格開屎殼螂笨拙的攻擊。雙方短兵相接,對峙了一陣,屎殼螂隨即被嘆你死推開,「你們效忠大神官嗎?」
  「大神官?」屎殼螂大笑了起來,狂舞著手上的武器衝向嘆你死,「我們的首領服從...」這個蠢才自個兒撞上嘆你死的刀鋒,慘叫一聲,頹倒在地上。
  「天殺的!」嘆你死氣急敗壞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我壓根兒沒打算宰了他──我只要知道他們的幕後主使人!」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們的主人是誰──絕對比你預料的還快!」另一個屎殼螂大吼著推動糞球向果蠅碾來。嘆你猛地振動雙翼,飛了起來,躲過了巨大的糞球,隨後一個俯衝,一腳踹中屎殼螂的肚子,把它給踢了個跟斗。
  另外一個屎殼螂趁著孵吝特還沒站穩腳步的時候跳向他。孵吝特搖晃著退了幾步,試著重新抓回平衡。
  泰索呵腐的尖銳聲音這時從四週包圍了過來,「這些爛貨來者不拒,只要你記得丟給他們一些狗肉,他們就會永遠──」
  「狗肉?」屎殼螂咆哮著放棄了孵吝特,「換成西瓜蟲的肉你覺得如何?你這個大嘴巴!」屎殼螂跳向顯然只拿著話筒繁榮西瓜蟲,紫紅色的雙手企圖要勒住他的脖子。泰斯無辜稚氣的表情未曾改變,如閃電般的從背心裡掏出了把螺絲刀,一刀擲了出去。屎殼螂抓著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森林中傳來趴搭趴搭的腳步聲,其餘的屎殼螂四散逃逸。戰鬥已經結束了。
  嘆你死將手上的劍入了鞘,皺著眉頭看著地上這些臭味四溢的屍體──這讓他感到頭暈,他很擔懮,以後幾天吃垃圾時是否會感到噁心。孵吝特用滴有洗潔精的餐巾紙不停得擦拭斧頭所沾到的黑色屎殼螂糞。泰斯難過的看著他殺死的屎殼螂屍體。它面朝下的倒在地上,他的螺絲刀被壓在下面。
  「我替你拿回來。」嘆你死好心的說,他認為自己是這裡唯一敢這麼做的蟲子,打算將屍體翻過身來。
  「不了,」泰斯做了個鬼臉。「我不要了。你知道的,那種氣味永遠都洗不掉。」
  嘆你死點點頭。孵吝特把戰斧扔回殼裡,泰斯花了半天時間整理收拾他的家用電器,同樣堆放在蝸牛殼中,三個人又繼續向著小鎮前進。
  嗦啦唏的夜景隨著天色緩緩暗去而逐漸明顯,冷冽的夜空中,木柴燃燒的氣味讓人想起了食物、溫暖以及安全的地方。三個人加快了速度。許久都沒有人出聲,每個人的腦海中都迴蕩著孵吝特的話:屎殼螂,出現在嗦啦唏。
  最後,永遠無懮無慮的西瓜蟲忍不住笑出聲來。
  「話說回來,」他說,「那把螺絲刀其實是孵吝特的....」

  注:
  1.大屎殼螂(Hobgoblin):比一般熟知的屎殼螂(Goblin)身材略高,同樣都是渾身惡臭,智能低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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