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韻琳(gospel@life.fhl.net)
原載:(mailto:wghh2001@yahoo.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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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戒作品的信仰意涵

●邪惡的本質
  魔戒,是個當你戴上它,你就會隱形不見的神奇戒指。但是,它是個被邪惡勢力索倫親手製造出來的戒指,在製造過程中,他傾注了自己絕大部分的魔力,索倫可以透過它以邪惡統治世界,而這枚戒指彷彿也有某種自我意見,它會伺機而動,被邪惡召喚,也召喚邪惡。
  因此,就在戒指遺失的過程中,每一個無意間擁有它的人,都會遭逢心靈的強烈試探,他們知道它的危險,卻無法割捨這個危險,戒指成為一種誘惑,因著每個人軟弱的不同,呈現著不同的誘惑,最後,擁有魔戒的人將徹底被索倫統御支配。
  因此,出現了銷毀魔戒的魔戒使命團,他們在赴使命的過程中,一方面得堅毅不拔的完成任務,一方面得面對魔戒誘發出來的、來自自己心靈深處的邪惡試探。所以這是一個紀錄每一個心靈承受魔戒試探的故事。
  作家托爾金透過這個陳述,說出基督教信仰中關於惡的本質。惡來自外在環境的邪惡勢力,也來自人內在某種因個人而異的軟弱,最重要的,個人內在的軟弱,會跟外在邪惡勢力互動,彼此都增加對方的勢力。
  但這邪惡到底來自哪裡?「魔戒」故事中沒有說。索倫,還不是邪惡的本質。固然索倫取得魔戒,他很快就會取得徹底的勝利,徹底的讓世界走向終局。但魔戒被銷毀、索倫滅亡、一個大魔頭被除去....之後,還會有其他魔頭出現,終究他只是邪惡勢力的使者之一。
  關於惡,托爾金只交代到這裡。
  因為在基督教信仰中,對惡的本質,除了述及跟一個墮落的天使長有關之外,並沒有給一個終極的答案,基督教信仰只徹底確定一件事——在惡的勢力中,人們如何獲致拯救。但是正因為信仰傾全注之力關切著拯救,所以儘管邪惡本質沒有答案,基督教信仰卻從未因此走向虛無幻滅觀點。
  所以在「魔戒」中有這樣一句話:「掌管歷史全部的興衰,是我們不可能承負起來的任務,我們只要救自己生活的時代,讓我們這時代的人有淨土。」
  因此才會出現魔戒使命團,千里迢迢、充滿危險的,要把魔戒丟回戒指源生處——火燄山火山口。

●英雄與小人物
  儘管是個拯救時代的故事,「魔戒」故事中,並沒有刻意凸顯讓人羨慕的英雄主義。
  首先,小人物跟大人物是一樣受到試探的。
  小人物受到的試探,往往只是跟自己個人的佔有欲、或自己切身的安危有關,但這不意味小試探對大局沒有影響。小人物以比爾博、佛羅多這兩個哈比人為代表。他們每一次被試探勝過,都引發一次危機,因為邪惡勢力索倫,可以利用他的軟弱,找到魔戒的位置,魔戒也會透過這試探,呼喚索倫。
  但魔戒時代中的大人物——不管是跟邪惡誓不兩立的術士、或僅剩的淨土烏托邦的精靈國女王、或人類世界的英雄王者,一樣會受到試探,他們並非無所不能,他們一樣大有可能勝不過試探,他們承受試探時,是跟小人物一樣的要奮力掙扎的。
  大人物和小人物唯一的差別,是大人物碰到試探時,會比小人物有更崇高的理由——讓我們用魔戒的能力行使正義、抵抗索倫。這理由是何等堂皇難以抗拒。
  就這樣,托爾金把大人物小人物、聰明有能者平凡平庸者,一概圈進邪惡之律中,擔負拯救時代使命的同時,也是自我亟需被拯救之刻。面對試探,再偉大的大人物,都變的微不足道,必須跟貪婪的欲求搏鬥。
  不僅如此,「魔戒」更刻意的提示,時代中的小人物一樣可以成就大事。
  托爾金把哈比族人寫的很平凡,因其矮小、好吃好玩樂觀開朗,甚至給人孩子的形象。魔戒卻偶然的落入哈比族人比爾博手裡,比爾博又將魔戒傳給佛羅多。因為比爾博的任務結束了:「任何一個英雄在偉大的行動中都只起一丁點而屬於他自己的作用。」
  佛羅多何德何能,何以有資格成為魔戒持有者?「不是因為你能耐出眾、智力超群,只是因為戒指在你這裡,戒指選上你了。」唯一陪伴佛羅多的人,是另一個微不足道的哈比人山姆,儘管戒指沒有選中他,但是他忠心耿耿選擇了佛羅多,在佛羅多最撐不下去的火山口路途中,揹起他來,實踐了「他是我的弟兄,他不重」之愛。兩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完成了銷毀魔戒的使命。
  正像哈比人皮聘說的:「甘道夫說我是個卒子?可能是吧。」佛羅多用微小的聲音說:「我願意。」時,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哈比人。
  但是他們知道這條路是非走不可的,弱小的人和強大的人都可以抱有同樣的自我期許,這種自我期許推動了世界往前行進,弱小的手一樣做成這樣的事,不是因其能力德性,而是因為他們非這樣做不可。
●逍遙之美
  基督教信仰最核心之處,是深陷苦罪之人,如何獲致拯救。這在「魔戒」中是不可能不提及的。
  但是有一個極重要的對比,我視之為東西方文化之比。
  「魔戒」中有一個像西方烏托邦、也像中國桃花源的地方,恰像任何世界文明中都渴望的淨土,它是以精靈國作譬喻的。
  「魔戒」中如此的描述精靈的住所:
  不管是羅瑞安森林或者瑞文戴爾,他們自成一個世界,世界中充滿林地、溪水,一踏他們的國土,就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越過一座時間之橋,進入古老時代的一個角落,有著對古老時代的記憶。
  儘管精靈世界中,每一個自然景物產生的顏色,都是大家早已看過早已知道的,但在精靈世界中觀看,卻是如此的全新,可以為每一種顏色取上全新的名字。在精靈世界,冬天沒有人會為逝去的春天和夏天而悲傷,任何東西都完美無缺,沒有病態或畸形。在精靈的土地上,沒有缺陷。大家彷彿置身於一首歌中。
  它給人一種感覺,彷彿它是一個不會消逝、不會改變、也不會遺忘的永恆世界,平靜的出奇,似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和進展。
  小精靈住在天國,這是另一個世界,他們不怕黑影人。
  但是,精靈國是不是「魔戒」故事中的拯救呢?托爾金在另一段描述精靈國說:
  「精靈世界他們不信任外界,也不跟外界來往,在精靈的土地上,沒有危險。但是,他們可以感受到外邊世界的危險,從精靈世界高處向外望,還可以看見邪惡勢力索倫的隱蔽住處,感受到一股對立的力量。」
  「是的,精靈世界的中心,已感受到一股危險。儘管精靈世界沒有邪惡,但是不能保證不會有人把邪惡帶進來。他們沒有辦法摧毀邪惡,他們需要有人為他們催毀邪惡。」
  精靈國儘管充滿逍遙的美感,卻不是拯救之路,恰好相反,它需要非精靈國、非淨土的世界被拯救,它才能繼續擁有逍遙的美感。
  另一處地方談到逍遙之美,卻無法獲致拯救之處,就是「湯姆」的段落。
  他們叫湯姆「老湯」,他出現時,正是佛羅多與友人被柳樹困住之時。老湯一出場,就是徹底與大自然界融合、充滿童稚之心的形象。
  他唱的歌是:「快活的湯姆呦!」他衝過草叢的那股勁,就像頭牛衝到河邊飲水一樣,鐙鐙的腳步聲和稀哩嘩啦的草葉聲合成一氣。紅紅的面孔像一只熟了的蘋果,但滿臉笑容又使他皺紋滿面,他雙手托著一大張樹葉,葉子上是一小堆雪白的睡蓮。
  老湯姆拯救哈比族與柳樹為敵的方法,是把嘴湊到樹縫邊,輕聲細語的唱歌,然後折下柳枝抽打柳樹:「放他出來,柳老漢,真不該讓你醒著,吃你的泥土、喝你的水去!把根札的深些,吃喝完了就睡覺!」
  老湯是山水草木之王,而他的妻子金莓,是河仙的女兒。她跟湯姆一樣,是人未出現歌先登場。哈比人見到了金莓,內心感受到從未感受過的歡愉幸福,深入內心,美妙無比,親切異常,她的腳步聲就像是一道下坡的清泉,在涼涼的石塊上輕輕流向遠方。
  哈比人問:「如果湯姆是山水草木之王,這一大片怪地方就都是他的囉?」
  金莓卻回答:「如果是,那可就是累贅了。這一帶的花草樹木沒有隸屬於誰,他是王,只是因為他不管在林中在河中,不管白天黑夜,都是蹦蹦跳跳的沒有任何東西敢侵犯他一下,他無所畏懼。」
  這與大自然融合、充滿童稚之心的湯姆,之能成為山水草木之王,憑藉的不是征服與權利,而是順其自然的完全不存在任何隸屬問題,他無懼自然,自然也不招惹他。
  他很像金庸武俠小說中的周伯通,融於自然充滿童稚,無欲無求,每天都在快樂的歌聲中度日。
  對華人文化而言,湯姆的童稚與逍遙,是受到非常大的禮敬的,甚至可說是生命意境之最崇高的嚮往。 

●逍遙與拯救
  但是對魔戒使命團而言,湯姆有其軟弱之處。   這點對比,可以看出來在西方至高無上的拯救文化、與華人至高無上的逍遙文化之間的對比。
  湯姆跟其他人一樣遇到魔戒。他遇到魔戒的情況,彷彿是遇到另一個好玩的遊戲。「把那枚魔戒給我瞧瞧!」他拿到戒指後,把戒指往小指尖上一套,瞬間,湯姆消失了。佛羅多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衝過去,但還沒跨出兩步,湯姆又出現了,哈哈一笑,兩隻手指把戒指一捻讓它旋轉飛起,變個把戲讓戒指不見了,等弗羅多尖叫,湯姆又微笑著把戒指交還給他。
  這童稚人生的湯姆,就連對待性命攸關的魔戒,都如此不當一回事,這反而使佛羅多受到試探,他想反將湯姆一軍,讓他也嚐嚐被戲弄的滋味。結果湯姆並未被戲弄到,他知道佛羅多戴上魔戒的危險,便叫佛羅多脫下魔戒,不要搞鬼名堂。
  在華人文化中,一定視湯姆比佛羅多更偉大。湯姆童稚忘我,而佛羅多肩負使命的同時,一再暴露自己軟弱的欲求與罪性;湯姆渾然與大自然同一,充滿藝術逍遙之美,佛羅多過於執著。湯姆完全無視魔戒,佛羅多滿心充滿魔戒。浸濡但基督教文化卻不是這樣。「魔戒」如此寫的:老莊境界之後,將不可能羨慕佛羅多。
  湯姆竟然可以對魔戒毫不在乎,無視於魔戒的試探,使很多人以為湯姆有比魔戒更強大的力量,最能勝任魔戒使命團的責任。但甘道夫知道不是這樣的。他知道湯姆對魔戒蠻不在乎的真正原因僅只是因為湯姆是他自己的主人;但是湯姆改變不了魔戒本身,也不能用他的力量征服別的力量,他退縮到一個小地方,待在自己劃定的界限內,只能等候時代改變。因此甘道夫知道,魔戒團的使命、開會,湯姆是不會參加的。
  湯姆缺乏抵抗邪惡勢力的力量,他融於自然童稚逍遙,但邪惡卻會摧毀折磨自然,他只能期待有拯救使命的人們,萬一魔戒團的使命失敗,黑暗來臨,湯姆的世界也就垮掉了。
  逍遙世界永不可能獨立存在,唯有苦難世界危機解除,才能讓逍遙的人繼續逍遙。
●拯救之恩
  「魔戒」並沒有順遂一般好萊塢英雄片之邏輯。
  大出讀者意外的,佛羅多嚴格來說是沒有完成使命的。
  當佛羅多和山姆歷經千辛萬苦到了火燄山口,咕嚕出現了,他要搶奪魔戒。咕嚕已經毀了,徹底垮了,他肉體與內心都已徹底無力,他成為魔戒的奴隸,再也無法找到平靜和解脫了。山姆跟咕嚕扭打起來,邊跟弗羅多說:「你快走,我來對付他。」
  山姆跟咕嚕扭打之際,卻因自己也受過魔戒之苦,對咕嚕又有憐惜之情,他有機會,卻不忍心殺死咕嚕。
  未料這點憐惜救了佛羅多。
  弗羅多最後離開山姆時,看著他,冷漠的說:「是的,我必須快走。再見,山姆,這是最後的時刻,厄運就要來了。永別了!」
  佛羅多已經知道,他最後會勝不過。
  就在火山口邊緣,佛羅多在紅色火光映襯下,身影變得非常龐大、身姿變的非常挺直。他用好久未曾出現的清晰有力的聲音說:「我不願意完成此行的任務,我真的不願意,我要魔戒。」說完,他戴上戒指讓自己隱形了。
  佛羅多自己也沒有勝過,他差一點重蹈了歷史的覆轍。
  但是咕嚕出現了,他要搶奪魔戒。
  咕嚕在「魔戒」故事中是典型的徹底被魔戒征服的丑角。曾擁有魔戒太久的咕嚕,已經毀了、徹底垮了,他肉體與內心都已徹底無力,他成為魔戒的奴隸,雖然比別人都長壽,卻永遠住在黑暗中,再也無法找到平靜和解脫。
  但是比爾博、佛羅多都憐惜過他——或者正是基於他們自己也被魔戒吸引,知道要克服它很不容易——幾度在可以殺死咕嚕時,都放他一馬。
  活在黑暗中的咕嚕,甚至在關鍵時刻背叛佛羅多,讓他受盡苦頭。
  儘管如此,當佛羅多和山姆往火燄山行進,討論未來別人會怎樣寫這個銷毀魔戒的故事,他們還是如此思考著:「就連咕嚕在故事中,也可能是好的,對不對?」
  當佛羅多戴上魔戒隱形起來的危機關頭,咕嚕撲過來,跟隱形人扭打,他咬斷佛羅多的手指,搶到魔戒,高興的像瘋子般手舞足蹈:「寶貝,寶貝,我的寶貝!」然後站立不穩的,跌進了火山口。他跟魔戒一齊毀掉了。
  佛羅多雖然失去手指,卻終於得到平靜:「山姆!這就是結局!我卸掉重擔了!」
  山姆終於重新得到他的主人。
  「山姆,我很高興你仍然跟我在一起,當一切都結束時,你仍和我在一起。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山姆。」
  那失去的手指成為永遠的印記,證明著最終獲致拯救的,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力量。就像索倫身後有無法瞭解的邪惡本質,拯救的背後,也有一無法讓人瞭解的掌權者,是祂讓不可能的拯救變成可能,使那已經被黑暗掌控徹底絕望、卻因遭受憐惜之情而能繼續生存下來的咕嚕,歪打正著的使魔戒使命反敗為勝。
  最後,拯救之恩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功勞,它來自神秘的掌權者,但它也來自每一個人的參與,因為它需要每一個人都盡上自己該盡的本分。
●置身時代的責任
  如果人自己不能獲致拯救,如果在一切之上有一不可解的掌權者,則魔戒使命團的使命意義何在?為何不選擇出世逍遙,卻選擇入世呢?
  「魔戒」一書中也有探討。
  佛羅多和山姆歷經艱苦的路上一再問自己為使命受苦的意義。佛羅多說:「我想到古老的傳說和歌謠中的英雄事蹟....他們冒險,其實他們可以選擇不要冒險,但他們選擇冒險,於是有了故事,正像我們可以選擇立刻掉頭回去,但我們繼續前進,我們也在繼續故事。....想想看,我們就在故事中,故事正在繼續。偉大的故事,是否都是沒有結局的?故事沒有結局,但是人物上場後總要下場,讓後人繼續上場演出。....」
  故事可以有很多種。
  比爾博放棄魔戒後,跟甘道夫說:
  「也許我能找到一個地方,讓我把我的書寫完,結尾是:『從此,他幸福的生活下去,直到他生命的結束之日。』」
  他跟也跟佛羅多說:
  「書應該有好個結尾。這個怎麼樣:他們全都安置下來,從此以後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但是佛羅多問:「那他們該住哪裡呢?」
  正像比爾博的詩:「我坐在爐火邊細細思量,世界將變成什麼樣?如果我常見的春天不來,冬天卻來到了世上....。」
  誰不喜歡過著幸福的日子,直到生命的終了?可是萬一春天不來,冬天來了呢?
  佛羅多承負魔戒,受到無法挽回的心靈內傷,即使回到家鄉也不再有安憩之感,他對山姆說:「我受的傷太重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當情況處於危難之時,有人不得不做出犧牲,放棄享受,目地只是為了讓其他人得到享受。」
  這不表示只有佛羅多有使命有責任。他可愛的哈比族朋友山姆、皮聘、梅里儘管在魔戒使命團中不像佛羅多責任重大,但卻在夏爾負有剷除邪惡勢力殘餘的惡匪勢力。
  甘道夫跟他們說:「我就要離開,我不打算到夏爾地區去,你們必須自己去解決那裡的事情,你們已經受到這方面的鍛鍊。難道大家還不明白嗎?我的時代已經過去,解決動亂,把國家或地區整治好,已經不是我的任務,我也不能幫助別人去完成它。」
  在夏爾每個人都知道山姆、皮聘、梅里的俠義,但是沒有多少人知道佛羅多與魔戒的故事。因為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邪惡,一如每個地區有每個地區的惡匪,最後,每個人都得作出承負使命的決斷,故事便如此的繼續下去。
  有一段對話是人類族領袖的討論。
  「這世界變的真離奇,小矮人和小精靈竟會結伴行走在我們的土地上,和森林女神說過話的人竟然還活著,在我父輩的父輩進入羅汗國那個年代,就已經折斷的寶劍,居然重返戰場!」
  「夢幻和傳奇忽然從草地上冒出來,變成了現實。」「但是善和惡的爭戰仍然沒有變,這個是不會變的。我們的職責就是去辨別。」
  辨別,並做出承擔使命的決斷,為之痛為之傷,最終才有可能獲致奧秘的拯救。是的!奧秘的拯救總是來自我們無法測度的奧秘時刻,而在它出現之前,我們只能選擇入世,因為「我常見的春天不來,冬天卻來到了世上....。」
  「掌管歷史全部的興衰是我們不可能承負起來的任務,我們只要救自己生活的時代,讓我們這時代的人有淨土。」
  我們唯有認真活在自己的時代,勇於承擔這個時代的責任,然後,讓後世撰寫我們這個時代的故事——關於英雄與小人物、關於試探、關於使命,以及在這一切之上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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