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焰之巨龍中文版摘錄三

 

譯者:朱學恆

 

  「我必須說,這是歷史性的一刻,」湯瑪斯爵士在簡短的介紹,下令拿椅子給來賓之後說。「請諸位諒解,但是,實話實說,我實在不願意在此時此地和您三位見面‧‧‧」他搖搖頭。「這讓人擔心末日的到來。」
  
  「大人,請您這樣想吧,我們被指引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阻止末日,」克麗珊娜女士溫柔的說。
  
  「神眷之女,我向帕拉丁祈禱你是對的,」湯瑪斯爵士回答。「我注意到您的不耐煩了,法師大人。不知道您帶給我們什麼重要的消息,竟然足以讓一名黑袍法師史無前例的參與了騎士評議會,這打破了騎士團數千年以來的傳統。」
  
  「大人,」達拉馬簡單的說,決定一分一秒也不浪費,「我從可靠消息來源得知,塔克西絲騎士明天黎明將會對此地展開攻擊。」
  
  克麗珊娜女士猛吸一口氣。「明天?」她身邊的老虎發出低吼聲。她低語一聲,邊輕撫著白虎的腦袋。「這麼快?怎麼可能」
  
  坦尼斯偷偷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難怪達拉馬警告他不要留在此地。如果我還留在這裡,一定會被捲入這場攻防戰。他說的對。我應該離開,回家去。湯瑪斯爵士憂心忡忡的掃視著三個人,最後還是看向達拉馬。另外兩名主持的騎士,一名聖劍騎士和一名皇冠騎士依舊直挺挺的坐著,嚴肅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們真正的想法。在會議中本來就應該讓最高階的騎士先發言。
  
  湯瑪斯爵士撫弄著騎士團中幾乎人人都有的長髯。
  
  「達拉馬大人,我相信您不會誤解我的意思,在下可否詢問您為何告訴我們這個情報?」
  
  「我認為不需要對您解釋我的一切行為,」達拉馬冷冷的回答。「我只能這麼說,我來是警告你們,做好一切迎擊的準備。半精靈坦尼斯雖然不明白我的動機,卻可以替我的行為背書。」
  
  「我相信我可以解釋她的動機,」克麗珊娜女士低聲說。
  
  「如果你想要知道我是怎麼得知的,這點倒是很簡單,」達拉馬對克麗珊娜的插嘴不以為意。「我最近遇到一名塔克西絲騎士,這人名叫史鋼‧布萊特布雷德。」
  
  「史東‧布萊特布雷德的兒子。」坦尼斯提醒他們。
  
  三名騎士的臉色一沈,他們的表情變得更為嚴肅。「就是那個褻瀆他父親墓穴的傢伙,」一人說。
  
  「或者也可以說是接受他父親祝福的傢伙,」坦尼斯糾正道,邊惱怒的補充。「該死,我以前就在這裡解釋過這件事情!」
  
  三名騎士彼此交換個眼色,但什麼都沒有說。半精靈坦尼斯是索蘭尼亞的傳奇人物。他是威名遠播的英雄,擁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在史鋼侵入騎士神聖墓穴的事件之後,坦尼斯被請來禮貌性的說明一切,解釋他為什麼會護送一名塔克西絲的僕人踏進法王之塔,甚至讓他進入了騎士們的墓穴,進而容許他褻瀆了被公認為英雄的父親遺體。史鋼‧布萊特布雷德摧毀了屍體,偷走了父親的寶劍,殺出重圍的時候更打傷了幾名騎士。不只如此,半精靈坦尼斯和卡拉蒙甚至更主動協助這名邪惡騎士的逃脫。
  
  坦尼斯述說了他自己的觀點。根據他的說法,史鋼是來向父親致敬的。寶劍是他父親贈與他的禮物,可能是為了拯救這年輕人脫離黑暗之后的嘗試。至於坦尼斯和卡拉蒙的行為則是因為他們都發誓要以生命保護這年輕人。
  
  騎士議會聽取了其它人的證言,特別是神眷之女克麗珊娜的證言。她大膽的替兩人辯護,同時也堅定的相信帕拉丁引導兩人進入了法王之塔;因為,雖然史鋼穿著自己裝飾有死亡百合的盔甲,但他直到最後都還是被其他人視作索蘭尼亞騎士。
  
  騎士們實在無法推翻這麼強烈的證詞。他們作出了判決,半精靈坦尼斯的行為是出自於捍衛榮譽,或有遭到誤導的可能。這事件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坦尼斯現在發現,卻並未被遺忘。
  
  很明顯的,也未曾被原諒。
  
  湯瑪斯爵士嘆著氣,再度玩弄著鬍子。他看著另外兩人,對方很明顯的同意他沒有說出口的問題。
  
  「多謝您的警告,達拉馬大人,」湯瑪斯說。「我可以告訴您,這項情報和我們從其它管道獲得的消息不謀而合。我們沒預料到會這麼快,但我們的確推測到這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可沒看出來什麼樣的準備,」達拉馬無奈的說。他靠向前,指著桌前攤開的地圖。「大人,您所面對的可不是一小群騎士。這是數量極為龐大的部隊,擁有數以千計的兵力。他們從遠方召募來了強悍的蠻人。他們的麾下擁有專屬的法師,強而有力的法師—我剛好不幸有機會體驗過。這些人甚至不受到任何魔法規則的限制。」
  
  「我們清楚—」湯瑪斯爵士開口道。
  
  「你們還有很多不知道的情報,他們已經通過了奈拉卡。黑暗牧師從那死寂的城市中召喚出死亡的陰影加入戰鬥。他們在達加堡停下腳步,毫無疑問的你會發現索思爵士和他旗下的驍勇戰士會加入大軍的行列。艾瑞阿肯大君是這次的總帥!是你親自訓練他的!你比我還要瞭解他的實力。」
  
  從騎士們凝重的表情看來,他們的確清楚。
  
  湯瑪斯爵士不安的扭動著身體。「達拉馬大人,您所說的都是事實。我們的探子也都回報了。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法王之塔在信仰虔誠的人堅守之下從未陷落過。」
  
  「也許,這是因為從來沒有信仰虔誠的人攻擊過這裡,」克麗珊娜女士出人意料的說。
  
  「塔克西絲騎士是從孩提時就一起被撫養長大的群體,」達拉馬說。「他們對黑暗之后、指揮官和同袍們都絕對的忠誠。他們願意犧牲一切,連捨棄自己自己的性命都不會遲疑。他們為了達成目標,在所不惜。他們的規章和信條與你們一樣嚴格。艾瑞阿肯大君就是從你們的行事作風中學習一切。大人,在我看來,你們從未遭遇過如此重大的危機。」
  
  達拉馬比著窗外。「你說你們已經進入最高戰備了,但你們到底作了些什麼?外面就是最主要的公路,此時應該擠滿了騎馬來援的騎士和他們的隨從、絡繹不絕的步兵、馬車和貨物運來大量的補給和武器。但是,這條公路現在竟然空無一人!」
  
  「沒錯,的確是空無一人,」湯瑪斯爵士回答。「你想要知道原因嗎?」他雙手交疊,放在地圖上。他的目光掃過三名立場各異的代表。「因為敵軍阻斷了所有的交通。」
  
  坦尼斯喟嘆著,邊撫弄著長滿鬍子的下巴。「達拉馬,我們派出了信差。他們騎著飛龍通知所有的騎士馳援此地。已經過了三天了,你也看到他們的回答。」
  
  「在東方邊境擁有封邑和城堡的騎士回傳來已經遭到包圍的訊息。有些騎士根本音訊全無,」湯瑪斯爵士低聲說。「還有更多的例子是,連派去通知援軍的信差都沒有回來。」
  
  「我瞭解了,」達拉馬雙眉緊鎖地喃喃道。「請原諒我。我不清楚這件事。」
  
  「艾瑞阿肯的大君移動的速度如同野火一般。他利用巨大的木筏沿著敏加河運送部隊和補給以及攻城工具。通常在這個季節敏加河是激湧難渡的,但由於近來異常的天候,那條河現在平靜得像條小溪一樣。他們的木筏由東方的蠻人操獎,正以極高的速度逼近。」
  
  「沒有任何的阻礙可以減緩他部隊移動的速度。他的大軍中擁有被稱為長毛象的巨大生物,據說可以用頭撞倒大樹,用靈巧的鼻子捲起樹幹,並且把它們像是樹枝一樣輕而易舉的拋開。惡龍在高空中盤旋,擁有絕對的制空權,同時也對任何膽敢接近的敵人毫不留情的施以龍威。我不清楚奈拉卡的不死大軍和索思爵士加入的消息,但這都很難讓我驚訝了。」
  
  湯瑪斯爵士直起身子,他的表情無比凝重,但嚴肅的神情中帶著自豪。他的聲音充滿自信,他的目光毫無懷疑,不為眼前的絕境所動。
  
  「三位,我們已經完成了準備。越是以寡擊眾,越能彰顯騎士團的榮光。」
  
  騎士露出微笑。「帕拉丁和奇力喬里斯也與我們同在。」
  
  「他們祝福各位,」神眷之女克麗珊娜輕聲說,但這聲音輕的幾乎沒有人聽見。她若有所思的撫弄的白虎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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